猛地拧过头来,诧然万般地瞠了目,“你敢算计本王?!”
“至说廖相那头,”陈安德边说边嫌恶不已地回头扫了廖祯一眼,继而冷哼着调转回了目光,“打从安平侯府败落、宋兴哲举家离京,廖相手头权势就已落下大半,相府亦早不似从前风光。”
不,不止是陈安德,还有七弟,还有父皇、晋王、廖祯,施雅。
啧。
“这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可他,的确是已再无他路——
“假若这两方人马果真站稳了七殿下,那七殿下便算是权|钱咸备,在朝中可谓是一呼百应。”
“没问题,您请便。”陈安德颔首,遂抬臂做出个“请”的姿势。
“老臣这怎么能叫算计?”
万一晋王再顺着他们近期的诸多表现,推断出他们是在意图逼宫谋反……
而他所图谋的,恐怕也不止他以为的那点。
“王爷,慕家那个毛头小子你清楚,他一向与七殿下私交甚笃,加之墨君漓那野种平素惯得陛下偏爱,又有先前治水的功绩傍身,慕氏并上江淮那群昏了头的混账,指不定就要站定了队了!”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定远侯,远比他认知中的要来得疯狂。
——他当日不是说那几个人办事一向稳妥,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吗?
“只是平心而论,老臣再不满于慕文敬那老东西的作风,也不得不承认,他那慕家军比之老臣麾下兵士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加上江淮之地一贯富庶,而他慕氏一门四口此次又是人人身立大功……”
那他的小命岂不是?!
想到此处,墨书远的嘴皮不受控地打起了细细的哆嗦——他是一心盯着那九五之位不错,可他盯着那九五之位,又不代表他是活腻了整日在那发疯!
如有可能,他压根就不想走这个一步踏错便满盘皆输的谋反之路,可陈安德,陈安德非要逼他!
对,对!他们都在逼他,他们都在逼着他往造反的那条路去走!
“王爷,您觉着以我等这样的半衰之势,去对付全盛之时的七殿下一党,届时胜算,又能有几何?”
“反观我们,老臣手中确乎是小攥兵权,可大营终归是在云关而非京畿,此番老臣能暗中调来五万兵马已实属不易,若再欲增兵,其难度无异登天!”
青年恨恨咬牙,良久后才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吐出口浊气:“明日起兵。”
包括那已死了的安平侯祝升和他那个没降世的孩子……他们每个人都在逼他,他们所有人都在逼他!
“以免,功亏一篑、夜长梦多。”
……可恶。
“如何?王爷,”陈安德下颌微仰,瞳中蕴着浑然不加掩饰的执着与癫狂,他整理过衣衫,转而直直攫上了青年的双眼,“您想好了吗——”
墨书远见此,抿着嘴唇提笔写下一封家书,随即当着武将的面儿,将那信递到了探子手中。
“娘娘,王爷给您递了信来。”
重闱之内,小宫女敛着眉眼,恭敬万分地呈上那封墨迹将干的家书,宋纤纤接过,顺势挥袖屏退了满院的下人。
墨色入眼时她眸底现出道结了霜花的讥嘲,待书信阅罢,便随手将之扔进了香炉之内。
她冷眼看着那信纸在炉中化作飞灰,少顷轻轻动了红唇:
“蠢货。”
宋纤纤的无情吐槽: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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