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敛了怒火,淡淡说话的样子像极了薛嘉禾,“既然如此,等朕成了真正的皇帝,便可放你们自由——或者,你同朕约法三章,和离来得更早些也未尝不可。”
容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和薛嘉禾的婚事是先帝顺着他的话强按到他头上的,他确实不满,但听见和离二字从幼帝口中吐出,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得劲。
“陛下倒是很放心我,和先帝不同。”他冷冰冰地回道。
“朕只是更关心皇姐的身体,她在摄政王殿下府中孤零零的,身旁一个亲人、知心人都没有,叫朕看着心酸。”幼帝说道,“或者和离推到以后,现在便接她回到宫中,正好还能和朕做个伴,你一年到头或许都不用见到她一次,摄政王殿下觉得如何?”
容决眯起了眼睛,“陛下明明知道,我必须照顾好她。”
“朕也能照顾好她。”幼帝平静道,“比你照顾得更好。”
容决冷笑,“陛下这话,您自己听着信吗?”
幼帝这些年发愤图强,进步得很快,光是处理政务的熟练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
他能不能提早以幼龄亲政,几乎就是容决一句话的事情。
容决不点头,幼帝便只能等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直到他成人的那一天再名正言顺地亲政。
幼帝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容决,你若真想替皇姐生母好好照顾皇姐,这等做法恐怕是不会让她在天之灵满意的。”
这话如同一点火星子甩进了油锅里,顿时便将容决的怒气激了起来。
“先帝——薛钊他哪怕有你所说一半关心她,她就不会死,更不会怀上薛嘉禾。”
幼帝被容决摄人的气势逼得胸口一窒,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轻轻深呼吸了口气才道,“这不是皇姐的错,你没资格连坐她。”
容决果然微微一僵,像是被踩中了痛脚。
是,说得难听些,薛嘉禾不过就是颗棋子,即便有些情感纠葛、即便她是自愿入的局,她也是无辜的。
不过是先帝已逝,容决只能迁怒到别人的身上。不是幼帝,便是同属皇家的薛嘉禾。
可这等厌恶之下,容决又不得不关注薛嘉禾,他必须照顾好薛嘉禾,才能报答她母亲当年救他一命的恩情。
“你不在汴京时,皇姐坚持要住在你府中,如今你已回京,皇姐又正好身体抱恙,正是最适合将她从你府中驱走的借口。”幼帝咄咄逼人,“摄政王殿下此后也不必再和厌恶之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
容决一言不发,他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抗拒幼帝的提议。
幼帝应当不会让薛嘉禾死,接薛嘉禾去宫中养病的借口也合情合理,但容决就是不想点头。
“还是……摄政王殿下不想放人?”幼帝慢慢地问。
容决冷厉的目光顿时射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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