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城西破庙乃乞丐的蔽身之所。夜深人静,趁众乞丐都已熟睡,苏醒后的孤鸾强撑身躯,跌跌撞撞走出破败的殿门。
才迈下石阶,胸口便传来剧痛。
身体颤抖的同时腿脚酸软,扑通摔倒。
幸好及时咬紧牙关,才没闹出更大的动静。
他趴在地上重重喘了数息,想挣扎站起,却几次三番又跌坐回去,无奈之下只得手脚并用向院墙东南角的那棵树爬去。
数步之遥竟爬了一刻钟的工夫,等盘腿坐于树下,他衣衫尽湿,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月光穿透枝叶洒下点点银芒,映得他形容愈发惨淡。
他无药可服,只能忍着煎熬,尝试运功调息。
耳畔又响起明媚的冷冷嗤笑,“小子,本尊这九玄神掌可不是什么人都挨得住的,当年连你师傅也差点儿丧命,你最好掂掂自个儿的斤两,别再自讨苦吃。”
他本捂着胸口趴伏于地,闻言惊愕抬头,“前、前辈与家师不是道义之交吗?怎、怎还会兵戈相向?”
明媚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语气满是讽刺,“本尊当年瞎了眼,才会结交凌秋漪那等道貌岸然、卑鄙无耻之徒!”
他强压翻涌的气血,倚靠墙壁坐起,又抹了把嘴角的殷红,愤愤瞪着明媚,“前辈打伤晚辈也就罢了,竟、竟还诋辱家师,真当我天涯宗软弱可欺吗!”
“你少颠倒黑白,分明是她凌秋漪欺人在先!”尽管事情已过去二十余载,但明媚仍怨恨难平,“当年本尊诚心邀她至凤麟洲做客,岂料她不仅勾引本尊贴身近侍,还把人拐走,你来告诉本尊,那可是侠义所为?”
他一怔,随即连连摇头,“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与那贱侍连女儿都生了,以为不回天涯宗就万事大吉,可偏偏还是让本尊查到了行迹。”
当年遭天工阁围困之时,凌秋漪与白檀还沉浸在为人母父的喜悦之中。
他想起关于白檀之死的种种传闻,骇然质问,“师、师丈是你杀的?”
明媚的唇角勾起丝狞笑,“白檀叛出天工阁,应受蚀骨极刑,一剑毙命,当真便宜他了!”
他满腔悲愤,“你、你何以如此残忍!”
“残忍?本尊饶了凌秋漪及那孽.种的性命,已是相当仁慈。”
他嗤之以鼻,“你并非仁慈,而是精于谋算,毕竟师傅与师姐若有三长两短,师祖必不肯善罢甘休,但却不会倾宗门之力为师丈报仇。”
“一派胡言!”“是否胡言你心里清楚,你若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仁慈,就不会害死师丈,让师傅痛失爱夫,让师姐自幼无父!”
“哼,白檀的死根本就是你师傅自己造成的,她既喜欢白檀,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向本尊讨要,只是个侍奴而已,送她也未尝不可。”
“你、你既对师丈毫不在乎,为何还不肯放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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