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是站在一个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企及的高度之上,用一种冰凉的目光俯瞰他。
其实,说到底,姜沉鱼不了解他,他,又何曾了解过姜沉鱼?
姜仲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而姜沉鱼已转过身去,缓缓道:“夜深了,父亲久待此地不妥,请回吧。”
姜仲忍不住唤道:“沉鱼……”
“还有,”姜沉鱼用一种更平静也更淡然的口吻道,“下回,请父亲称呼我为娘娘。”
姜仲彻底呆住,愣愣地看了她半天,最后转身,一言不发地打开门走了。
门没有关上,怀瑾怯怯探头,见姜沉鱼背门而坐一动不动,便担心地走过去道:“小姐……”
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便绕到了前方去扶她的肩:“小……”话只说了一个字,下面的“姐”字就硬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音。因为,她所看见的是——
姜沉鱼睁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眼中有两行液体滑落下来,在雪白的脸颊上触目惊心。
那不是眼泪。
而是……
血。
是夜,除了淑妃泣血以外,宫中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明明看似已经平静下去的曦禾夫人,在第二天宫女推开宫门准备为她梳洗更衣时,赫然发现——她竟然一夜未眠!
第一缕晨光柔柔地披上她的身躯,她坐在地上,手里抱着姬婴的白袍,披散着一头瀑布长发。
发与衣袍同色。
“……真是作孽啊,怎么就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一早探听到这个八卦的握瑜边为姜沉鱼梳头边絮絮叨叨道,“而且还听说她谁也不认识了,宫女们看见她那个样子,就连忙找太医给她看,但只要有人靠近,她就暴怒尖叫,见谁咬谁。听说一早上就已咬伤了三个人了。”
姜沉鱼皱了皱眉,道:“那太医去看过了吗?”
“去了啊,但也无法靠近呢,被咬的三人里就有江淮江太医。”
姜沉鱼想了想,道:“派个人去请东璧侯。”
“噢……好。”
“侯爷一到,就带他去宝华宫找我。”姜沉鱼说罢,披衣起身。
握瑜睁大了眼睛问:“小姐这会儿也要去曦禾夫人那儿吗?”
姜沉鱼注视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悠悠地说了一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皇上今天不会早朝了。”
她果然没有猜错。
早朝在昭尹听闻曦禾的事情后被取消了。而当姜沉鱼赶到宝华宫时,昭尹正在怒斥宫女:“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夫人的?她白了头发你们竟然要到早上才知道?”
十几名宫女哆嗦着跪了一地,领头的那个哽咽道:“夫人一向是不让我们留夜的。所以昨晚我们见她看上去没什么事了,就都退了……哪料到她、她竟然……”
“一群没用的废物!”昭尹将她一脚踢倒,怒冲冲地走到蜷缩在梳妆台旁的曦禾面前,扣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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