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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未有任何表示的杨戬,当天夜里,照常来敲门。
嫦娥之前也有当没听见过,可你若不开,人就杵门口不走,走廊来来往往的人一多,还不知要传出什么来,若真是“没影儿”的事,嫦娥其实也不在乎什么非议传闻,但这是“真有影儿”的事,嫦娥无法,于是一般也只能放他进来,照旧言语拒绝“打击”一番,然后像“送神”一样送走。
这夜嫦娥开门,杨戬手里照旧拎着东西,进屋一打开,原是食盒,里头热腾腾一碗家常清汤面,上还覆着一颗光润的荷包蛋。
杨戬递来筷勺道:“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
…………对,因为近来被您老人家吓的食欲不佳………………
嫦娥看杨戬拿着筷勺的手,直直地伸向她,一动不动,像是她不吃他就不走了的架势,心道她正好有点饿了,就吃一点“送大神”吧…………遂接过杨戬手中筷勺,坐到桌前,夹面舀汤来。
然,第一口汤面入腹,嫦娥就怔住了,这口感太熟悉了,熟悉地就像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
嫦娥慢慢咬着面回想,鲜美熟悉的味道,刺激了她的味蕾,也随着她的努力沉思,一点点地打开了记忆的阀门。
做“代授老师”那半年,有次带学生们去外地锻炼演出,到了半夜回旅馆各个精疲力尽、饥肠辘辘,嫦娥遂借了旅馆厨房和食材,煮了一锅简单的家常面,磕了二十几个荷包蛋,于是一堆不久前舞姿飘逸的学弟学妹,纷纷聚在掌勺的嫦娥周围,人手一碗面,大快朵颐。
一些男生平日为保持身材,严格控制饮食,但那夜也像是饿了,吃完又都再要,嫦娥最后持勺望了一眼,见只一个男生默默坐在那里,碗底已经见空,却不过来索要,只一双黑澄澄的眼,默默地望着她,像是已食饱无需再要,可又像是正专程等着嫦娥来问似的。
嫦娥那时还年轻,对待这种“沉默又别扭”的学生,也很有耐性,她上前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沉默的男生薄唇微动,还未说什么,旁边已有人笑道:“老师,不用管他,这小子平时从不吃面,让他吃一口像要毒死他似的,今天能吃一碗,已是饿极了给了老师天大的面子了!”
她依稀记得,“这小子”三个字前,还有一个名字…………对了,杨戬…………是杨戬………………
口中味道鲜美的汤面,一下子变得难以下咽,一旁杨戬见状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嫦娥缓缓放下筷勺,“……………我饱了。”
杨戬“哦”了一声,沉默须臾,又轻轻道:“生日快乐,嫦娥。”
一个从不吃面的人,是要钻研尝试多久,才能做出一碗味道一模一样的面来…………心情复杂的嫦娥,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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