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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乌闻言,默默微低了头。
太上老君揽着拂尘,躬身道:“回娘娘的话,那广寒宫严寒无比,莫说是人了,就连仙鹤都不愿从广寒宫上方飞过。”
如此,王母安心,不再追究“嫦娥之过”,众仙家依次退出灵霄宝殿,太上老君揣着拂尘,悠悠地走在最后,行至一无人的天柱附近时,云雾后绕出一同样白发道袍的老头儿来,呵呵笑道:“老君,您宫中可有治老花眼的丹药,送我两颗?”
太上老君抬起眼皮,“太白金星,你一个耳清目明的神仙,要这种丹药作甚?”
太白金星一本正经道:“我一个老友老眼昏花,我得赶紧给他喂两颗,别再过几天,连仙鹤也看不清了。”
太上老君一挥拂尘,哈哈大笑。
下界的灌江口杨府,杨戬已等了许久,嫦娥依然没有回来。
哮天犬就乖巧地趴在一旁,他想找她,很容易,就像上次寻到金乌神宫一般,但若她不愿回来,他能奈之如何。
“嫂子人呢?”心爱的妹妹问。
“她……也许……回娘家了吧”。杨戬随口扯谎道,其实细细想来,他与她的婚姻,一开始就建在谎言之上,他“诓骗”了她,她也“诓骗”了她,在数百年的生活,他们言语中,彼此“诓骗”了对方多少次,早已数不清。他们的“婚姻”,就像云雾搭起的空中楼阁,外表美轮美奂、一应俱全,实际内部空空,什么都没有,风吹即散,一戳即破。
“也许?”杨婵奇怪地看向二哥,见二哥正惘然地望着庭廊下那月白色的玉佩出神,轻轻叹了口气。
远在万里之外的嫦娥,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山水之间,也同样想到了那月白色的玉佩。
沧海月明。
嫦娥回想起许多事情,那些经年的疑虑,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但这个答案,是她所不愿面对的,她不知该如何再见杨戬,以他“妻子”的名义,住在灌江口杨府。天地浩大,她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才惊然发觉,原来在数百年的光阴中,她竟真的有几分将杨府,当成自己的家了。
可是,家……这种东西,她早就没有了啊……
嫦娥一个人在人间走了很久,她找到了当初后羿举箭救她的江口,但那里已是莽莽平原,一望无际;她找到了当初后羿向她求亲的花海所在地,但那里早汇成海洋,奔腾不息;她找到了当初她与后羿共筑的竹屋旧址,但那里却已市井繁华,人头攒动…………
山川万里,嫦娥努力去寻找她与后羿的每一个过往。然而漫长的时光,已将这些过往,消弭地干干净净,干净到有那么一瞬间,连嫦娥都忍不住恍惚,这些过往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她想,如果有一天,连她也将这些过往忘记,那真正的后羿,就将永远消失在这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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