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用更细的丝绵线。
大人到底要面子,买得起粗纱布的也不会挑这种碎布。
像这瘦妇人这样攒了一起卖的,大概率是当卖给医馆当绷带用,或者去卖给造纸作坊当某些特殊品质纸张的原料,左右是卖不出高价的。
白牡丹便将她拦了下来,问:“这位大姐,不知你的布怎么卖?”
妇人消瘦脸庞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将篮子往地上一放,展开里面的粗纱布,殷勤说:“你可别嫌弃,这些都是做药囊的边角料。原本是要攒着一起卖的,可我大儿烧得太烫,实在熬不住想去请郎中,这才想将这些东西出手的。”
这妇人是李家的媳妇杨氏,可能是救儿心切,一下子就将自己的需求和难处都说了出来。
白牡丹这下就更淡定了,问:“那你想卖多少钱呢?”
杨氏道:“二十文,只需二十文就够了!”
白牡丹瞅了一眼篮子里的碎纱布,皱起了眉。
这一篮子的碎布,充其量也就七八文钱,卖二十有些夸张了。
若是要缝起来做成衣服,这些绝对不够。
杨氏急着用钱,希望她快点买下来,问:“大妹子你在顾虑什么?你放心,这些一定能卖得出去的,我能告诉你去哪儿卖。”
可白牡丹早就猜到了:“是攒着一起卖去造纸作坊?”
杨氏本来就比较老实,拿手底牌一下子暴露了,脸色都白了几分,惊讶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经商要有基本的见识,她从小在白家长大,各行各业都耳濡目染知道些。
若说唯一欠缺的,便是对乡村知道得不够多。
白牡丹却没有急着还价,问杨氏:“大姐还有多少?”
“家里还有不少,妹子你既知道,那就全拿去卖吧……其实也卖不出太贵的价钱,来回路上车钱一扣,就不剩多少了,本来就是边角料,没什么人要。”杨氏见她知道碎布的去处,愁眉苦脸地将如何和造纸作坊的工头交易,要怎样的形状之类的事全盘托出。
为了赚这一笔,简直是将这笔微末收入都给断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牡丹虽没生过孩子,却将阮萌萌视如己出,倒也能体会这份心情。
若是小家伙生病了,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给她请郎中的。
“我为了给我女儿做衣服,这些碎布远远不够,定是要上你家去取。”
杨氏急忙说:“没关系,有多少要多少,别说是你女儿,就是大人做个全套的衣服都够了!”
白牡丹点头:“那还不错。”
杨氏激动起来,用手背抹着眼泪:“妹子你可真是大善人。”
白牡丹淡笑:“各取所需罢了,我也不是富庶的人,下顿饭都没着落呢,那不是为了孩子么?”
当面数清二十文。
杨氏拿到钱,匆匆往郎中家赶,白牡丹则放下一桩心事,提着篮子,借着初升太阳挑挑拣拣。
这粗纱颜色的确寡淡,但只需要摘花研磨碎了,将做好的衣服浸泡进去,自然就好看了。
天色愈发亮堂了。
白牡丹担心阮萌萌醒后找不到她,又到处乱跑,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跨过倒在地上的破篱笆,她听见了阮萌萌的哭声。
“阿娘走了,阿娘不要萌萌了,呜呜呜……”
请收藏:https://m.gwylt.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