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以为我就不急吗?可是,我儿田锦坤正在岛上寻找两位除妖大师,如若他们不来,老朽岂能离去?”
苏三娘解释道:“你说的是蒲子轩和陈淑卿吧?他们已经作法飞走了,不用等他们。”
田毅跺脚道:“哎呀,老朽之前就是愚钝,忘了除妖大师自有脱险能力,可是,我儿锦坤、锦坤,你倒是快回来啊,急死爹了……”
岩浆已到眼前,众人开始在船上骂骂咧咧,要抢过田毅的船蒿,就在这时,有人指着岸上道:“田锦坤来了,田锦坤,你他娘的倒是快一点啊!”
田毅眼睛一亮,冲田锦坤喊道:“锦坤,快啊!快啊!”
田锦坤两步并作一步地飞奔到船上,急道:“爹,儿真没用,找遍了凤洲岛,就是找不到两位大师!”
田毅乐呵呵地道:“两位大师早就离开凤洲岛了,还好你回来了,都安全了,安全了,哈哈,开船喽!”
田毅意气风发地撑船离开了凤洲岛,在岩浆和夕阳的映照下,又唱起了川江号子:
清风吹来凉悠悠,连手撑船下凤洲。
有钱人在家里坐,哪知穷人忧和愁。
撑船本是苦中苦,风里雨里走码头。
闲言几句随风散,前面有个凌云山。
大佛老爷莫得灵验,不使劲来过不了滩。
你我个个是好汉,攒个劲来上前搬。
平水号子换一换,捏紧桡子冲过滩。
船行至河中央,众人已经彻底脱离险境,田锦坤看着血红的凤洲岛道:“完了,我们的家,都没了。”
田毅说道:“人没事就好,家嘛,哪里有家人,哪里就是家。”说完,眉宇稍皱,摸了摸自己的背部。
田锦坤走上前接过田毅的船蒿道:“爹,你伤口未痊愈,去歇歇吧,我来。”
“好咧,乖儿子。”田锦坤将船篙交给田锦坤,便下船舱休息,留下田锦坤一人在船头撑船。
本是一片和谐的景象,忽然之间风云又至,只见船的一侧,一只全身长满鳞片的巨大妖怪从水中一跃而起,将田锦坤连头带身子一口咬入血盆大口,刹那之间又从另一侧扎回河中!
所有过程仅仅在一眨眼之间完成,苏三娘甚至来不及发动净化之力,田锦坤便已葬身河底,水面上只剩下掉落的船蒿晃晃悠悠,一片红色的血迹在江面上渐渐晕开。
“啊——妖怪——”
乘客皆惊呼救命,畏缩在一团,只有田毅惊慌失措地跑回甲板上,对着河面声嘶力竭地呼喊:“锦坤——锦坤——”
无人应答,田毅连忙脱下笨重的棉衣外套,欲下水施救,苏三娘上前将他拉住,大喊道:“田老汉,不要冲动,你也要去送死吗?”
田毅甩开苏三娘的手,哭喊道:“你没看见吗?我儿子,我儿锦坤被妖怪吃掉了啊!”
看着田毅悲痛欲绝的样子,苏三娘甚为无奈,只要刚才及时用天国猎人射杀掉妖怪,田锦坤便不会遭此血光之灾,可惜,那水怪速度太快,自己又疲惫不堪,根本无从施以援手,而且,理性告诉她,此刻,田锦坤已经命丧黄泉,任何人再下水去,不过是枉送性命而已。
田老汉拍打着船舷哭喊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何要让锦坤来撑船啊?换那妖怪吃了我这老命,我认啊……你为什么独独要害我儿锦坤啊?”
见田老汉愣在船边迟迟不动,而妖怪不知道何时又会袭来,有乘客道:“田老汉,我们都……都理解此刻你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我们还有这么多人,也都不想死啊,求求你,别把我们扔在河中央,快带我们上岸吧!求你了……”
田老汉茫然道:“你们谁会撑船,谁撑吧,锦坤啊……”
苏三娘拍拍田毅的背,说道:“我来吧。”说完,捞起掉在河里的船蒿,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念道:“愿主赐予你永恒的平静,阿门。”便载着死里逃生的一众乘客和悲痛欲绝的田毅,心情沉重地驶向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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