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呼吸,便稍稍放下了心,顾不得再多费心思,自己寻了件不起眼的外袍换上,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这个时令已不似腊月严寒,但今日的天气很不好,北风凛冽。
这也许就是听香馆院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原因?
莫小奴心里这样猜测着,并没有试图去求证,更完全没有去找楼四小姐求救的念头。
在这深宫里,楼四小姐同样是柔弱无助的,实在并不能帮到她什么。
生死大事,还是只能靠自己。
听香馆的门就那么大喇喇地敞着,守门的太监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莫小奴一路走出去,竟果真连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常在附近巡逻的内廷禁卫们也不见了踪影。
莫小奴一路走出去,顺利得如有神助。
这也许是得益于她在进宫之前做过充分的准备工作,对这座宫城的每一条隐蔽的道路了如指掌。
莫小奴在心中暗暗地给自己打着气,沿着那些偏僻的小巷一路疾走。
费了足有半日工夫才躲进了一座显然废弃多年的荒园。
这时大约是未初时分,风小了些,空气中依然充斥着寒冷的潮气。
莫小奴扯了扯头上的兜帽,钻进一间背风的耳房里藏了起来。
一是因为实在太累了,她必须歇歇脚才能继续走,二是因为前面不远就是宫墙的角门了。虽然角门通常都是太监在守着,但附近必定也有内廷禁卫巡逻。要想从角门溜出去而不被任何人发现,那根本不可能。
若是当真可以溜出宫去,那这宫里的奴婢们怕不是要溜走一半!
莫小奴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从这儿溜走。若是当真顺顺当当地溜出去了,那就该考虑考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了。
莫小奴从怀中掏出一包点心——当然是刚才出门的时候顺手揣起来的——马马虎虎地填饱了肚子,然后听着窗外的风声,犯了难。
她深知在宫里多逗留一刻便多一刻危险,可是走又走不出去……
正这样想着,她忽然看到自己刚才坐着的小方凳旁边有一只包袱,里面露出一角衣料,竟像是一件宫女的冬衣。
莫小奴迟疑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那只包袱。
里面不但有一件冬衣,还有一枚木牌。莫小奴见过几次,认得是宫人们获准出宫时才能领到的令牌。
居然……
莫小奴的心里飞快地转过了几个念头。
是哪一处的宫女落在这儿的吗?
可若是宫女,又怎会将外衣与令牌一起放在这儿——莫非是个假宫女?
比如说,会不会是哪一宫的娘娘经常到这儿来换过装束,然后冒充宫女溜出去?
除却这种可能,剩下的恐怕就只有阴谋了。
莫非是程暄妍料到了她会跑,所以把衣服和令牌放在这儿,骗她换上,只待一会儿她自己走到门口去自投罗网?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但莫小奴往方凳四周细细查看了一番之后,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想。
包袱皮上、包括露出来的那一角衣服上,都已经沾了许多灰尘,显然放在这儿时日不短了。她把包袱拿了起来,就可以看到在原先包袱压着的地方,有明显的一块没有被灰尘侵占的痕迹。
所以,这个包袱放在这儿时日已久,绝不是是为了骗她而临时放在这里的。
莫小奴飞快地思忖了一阵,之后将心一横,咬牙道:“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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