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她兄长亓修献上大周精糖,据说是用五十匹骏马作为交换换来的。
她闻着丝丝香甜,自极远处偷偷窥探着,见他兄长用手拈起一块黄白的放入口中,片刻后将那人客气请出府中,再无往来。
亓修立在殿中,蹙眉长叹道:“周人之物,尝之如浸声糜舞乐,令人神之往之,久而久之意志全无。此物,勿宁有。”
周人明的物什,大多透着奢靡华贵之感,品尝之后犹如全身沉浸在声乐舞蹈中,让人心生向往,久而久之便毫无斗志。这种东西,宁可在荒海没有。
于是亓眉便眼巴巴地瞅着这冒着丝丝甜腻的珍贵精糖,均被付之一炬。
多年之后,亓眉终于遇到有人愿意送糖。
她吃了这一次,才终于明白了当时兄长亓修的意思。
甜糖令人如浸声糜舞乐乱人心,而现在不仅仅是糖,连送糖的人,都是。
亓眉抬眼看了一眼谢渊,眼瞅着他驾马的度越来越慢,于是双腿夹了夹骆驼的肚子,往那方向冲过去。
“阿渊——”
“何事?”
“你想,回大周吗?”说这话的时候,亓眉虽然是冲着谢渊,可眼神却直直瞟向的是禾斌。
谢渊将这看在眼底,沉吟片刻之后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回大周?”
亓眉皱了皱眉:“你已经与嬴沧有约,自然不能回去。”
谢渊抿了抿苍白的唇,胸中一阵闷:“我何时,曾经与他有约?”
亓眉张了张嘴,失声道:“你不知道吗?那日雩舞过后,你与嬴沧已经有了婚盟之约……”
谢渊虽然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但听到亓眉这样直白的道出,不由得一阵气血翻腾。
“胡言乱语!”禾斌见谢渊面色惨白,摇摇欲坠,连连打断亓眉的话:“公子为堂堂男子,何以与另外一名男子有婚盟之约!”
亓眉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如此抵制,本来想闲聊的口径已经被彻底掐死。她喃喃道:“可是我从未听说过,还能拒绝主祀的劫掠之约的?”
劫掠嫁娶本来就带着一丝粗暴,而这样的风俗,正好吻合荒海中的生存法则,所以才被奉为圭臬。
若是女子拒绝还有机会绞了头做姑子,可是男子,大概只有一死谢赏识了吧。
谢渊冷冷一笑,唇角边的笑意将他苍白的嘴角撕裂开来,从细小的伤口处渗出丝丝血迹,让他整张脸上的笑意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决绝。
“不是不能拒绝,而是大多数人都愿意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的。”
亓眉被谢渊的想法激地一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从她的认知中切入进去: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吗?
亓眉皱眉不解。
而就在此时,一声尖利刺耳的鸣叫在这片荒原上悚然炸开……
黑色的阴影从天而降,趁着亓眉与禾斌晃神的功夫,利爪冲着谢渊抓去……
谢渊根本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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