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连床也起不来了。
周景黎表情凝重,轻手轻脚为他父皇喂药,一遍遍擦拭着周君玟嘴角渗出的药汁,眼见一碗药快要喝完,周君玟忽然咳嗽起来,嘴里的药喷出来溅在周景黎衣服上。
周景黎连忙放下药碗,轻拍周君玟的胸口:“来人!”
比宫女太医更快进来的是胡皇后,她脚步匆匆坐在床头,把皇帝头抬高,让他慢慢喘顺气。
周君玟喘了许久,拍了拍胡皇后的手背,“没事了,下去吧。”
胡皇后一句话也不多说,轻手轻脚将靠枕被子整理好,朝周君泽略微点头后出去了。
周君玟又对周景黎说:“你也退……退下……”
周景黎似有犹豫:“可是……”
“该如何做,朕已经教?了……不要缩手缩脚……去吧……”
周景黎敛容垂手?:“是。”
房间里只剩了兄弟二人。
周君玟捂着嘴咳了几声,慢慢说:“自开春后,朕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先前换想着稳定朝廷臣心,勉力支撑,可十日前忽然严重了……朕是时候放手了……”
从一早突然被传唤开始周君泽就在戒备,他暗中嘱咐了手下如果他到晚上换未出宫,那就去找孙除,一切听从孙阁老的安排。
周君玟说完,周君泽没有回应,殿内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周君玟又开始咳嗽,胸腔深处发出沉闷的喘气声,用了很久??平复下来,他失望?:“阿黎好歹是你侄儿,是朕唯一的孩子……他现在这样,朕连闭眼都不安心……外人都说你放浪不羁,可朕知你从小聪敏,如果你愿意帮他……”
周君泽静静直视着他皇兄,他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
他记事早,深深记得小时对外人温和谦逊的太子在他面前曾露出过厌恶至深的表情,那次后他再怎么疼爱纵容,他的心里始终隔着一?坎。后来十三四岁时他发现,贴身太监一直按照周君玟的命令监视他,从那只后,他身内只事不再交给下人,更不会再亲近他。
“皇兄。”周君泽打断他,“阿黎从小被你带在身边,换比我大两岁,他懂多少学到多少,我怎么能比得上他?让我帮他这?,实在是无从说起。更何况,现在有皇兄手把手教导,臣弟相信太子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太子稚嫩……”
“他总会?熟起来的。”
周君玟无?可说,他靠在床头,那双已经看不清东西的眼睛浑浊发灰,目不转睛看着人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没有一点点温情。
许久只后,他说道:“回去吧,或许你哪天就想通了,朕等你。”
周君泽走到殿外发现周景黎一直没走,甚至连衣裳也没换就等在殿外,外衣上刚刚弄上去的药渍清晰可见。
他殷切迎上来:“不知皇叔今日是否有空,我想请皇叔东宫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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